一、夜点水

1984年夏。其时在某中专学校当教师，享受着暑假。一时冲动，骑自行车，从常州回盐城老家，节省了6元长途汽车票。

回程那天，凌晨4点钟从老家出发，晚八九点钟到江阴轮渡码头，行人不再让上船过江。

极度失望中，有一位去无锡的卡车司机心肠软，愿意顺带我过江，而且过江后又乐意带我一段路。

我实在太累了，就让他带了一段路。下车后，我没再找到从江阴右拐弯去常州的公路。

很久很久之后终于找到大路右拐弯了，不知骑了多少路，还是没有找到常州。

终于到了一个房子多了起来的小镇上，灯火早已寥若晨星。我来到一家有灯火的窗前，轻轻招呼问路，去常州怎么走。

屋里人既惊讶又怜悯地开门出来，指点方向，详细说明怎么怎么走。我顺便问了这是什么地方，回答是，“焦溪”。

这是我第一次知道“焦溪”，第一次领受焦溪人的帮助。但焦溪是啥模样，毫无印象。不及蜻蜓点水。夜无月色。

二、岸观水

2016年春。其时已退休养老。从龙城博客上读到过多篇关于焦溪的博文，便和妻兴致勃勃地去了一趟焦溪。

那时还没智能手机，也没网络做功课，只是去逛逛而已。

感觉那里，街道不宽不长也不直。但坐在老巷老屋门口晒太阳拉呱话的爷爷们很热情，耐心指点，帮助解疑。

对焦溪印象最深的，当然是她独一无二所拥有的，也就是我从没见过的，橙黄色的石头所砌的墙。

黄石墙基本都在不太高的老屋，新建造的高大楼房没有用石头的。

当时我想，也许因为当地先民们，到附近山上凿取石头不要花钱，可以省下砖头的成本。而且石头比砖头经得起风雨侵蚀。

还有桔黄色的长条麻石搭成的桥，也让人赞叹。设想到山上凿去这么长这么重的石头，个中技巧和艰辛，我们外人必有不知。

河里的水，记得不怎么臭。如果很臭，那会记得的。河不宽，河边的树不算太老。古镇上，没有古树，有些遗憾。

我们特地到附近的山上去了，听说那是舜山，心想，既然贤宗圣祖大舜来过，就会留下一脉仙气，从此山也就不一样了。

山不高，逗留不久，印象中，树林中没有找到大树。

有趣的是，前年和去年两次回老家，带老母亲到家乡小镇上一饭店吃饭，顺便买点熟荤菜留给母亲放冰箱冷冻，慢慢吃。

老板推荐加自己认可，选了10盒小圆盒封装的红烧糟肉。35元一盒，优惠到32元给我。

半年后我再回家时，母亲说还没有吃完。我怪母亲舍不得吃，会坏的。拿出来一盒，回锅烧了，没坏。

这时，我才看包装，猛然发现是常州焦溪的产品。此前，我还以为这是那家饭店自己做的。

后来我想在常州买些带回去，理应能便宜些。可是在常州，就是没买到。

三、浅淌水

2020年冬。参加了常州市互联网新闻中心2020年12月3日组织的探访中国历史文化名镇、特色江南水乡焦溪古镇活动。

该活动是为提升“记忆常州.常州市历史文化研究数据库”项目市民参与内涵，多维度讲好常州历史文化故事。

参加此活动之前，已在龙城博客上拜读过江南少校，即市文旅广新局副局长周晓东的博文《“她”在焦溪》。

也曾在市图书馆听过周局长的关于焦溪申遗工作的讲座。从此才能说对焦溪有了非常粗浅的概念。

周局长带领我们走街串巷，进门探院，观墙望瓦，临塘论水，过桥立岸，参观修复工地，现场溯来历，讲故事，说典故。

听的时候，津津有味。无奈我的记忆力历来特差，随着年龄的增长，更是每下愈况，现在也说不上来什么了。

后面又一次聆听周局长关于《一个江南古镇申遗的梦想》的讲座，还是觉得非常新鲜【这就是记忆力不好的好处】。

从焦溪形象标识和宣传用语的征集，到古镇遗迹追寻、遗物搜索、修旧如旧的艰难，

从“焦溪古镇申遗梦想之源”的“来之不易”、“艰难前进”、“前途漫漫”，

到“焦溪古镇申遗梦素之析”的“地理要素”、“历史文脉”、“街巷肌理”，

从“焦溪古镇申遗梦圆之路”的“遗产界定”、“申遗体系”、“遗产保护”，

到焦溪古镇及其申遗工作的上上下下、地理环境的方方面面、历史脉络的前前后后、修复工程的千头万绪。

有些专业化的内容，听来似懂非懂，仅闻其声，如申遗工程之三大刚性文件，申遗文本，保护规划，保护条例；

有些概括性的结晶，听来耳目一新，拍案惊人，如地理要素之“一望三县”、“四易其名”、“八镇围抱”；

有些形象化的描述，听来心头一动，若见故人，如街巷肌理之“三潭祥泰”、“四河惠通”、“五星伴舜”；

有些地方性的民俗，听来点滴入怀，身临其境，如防盗求安之“圈门锁巷”、“方窗求正”、“驱邪安宅”；

有些历史上的故事，听来意境深远，幽思遥想，如先贤足迹之“泰伯奔吴”“舜帝夜宿”“秦皇南巡”“季札耕读”；

从阳湖与芙蓉湖的关系，到阳湖的消失；从朱元璋塾师焦丙的隐居讲学，到北洋军阀和日寇的纵火洗劫；

从居民中是姓、承姓的珍稀氏族，到解放初焦溪自己的货币；从焦溪人的虔诚礼拜，到家族邻里的疏财仗义；

周局长讲了很多很多，我能记下的只是挂一漏万，更可能错记多多。敬请周局长和各位博友不吝指教。

听周局长讲话，已有多年，这次突然发现，他的白头发多了起来。

2020.12.10 20:47

（作者无所求（网名），载“龙城博客”（“无所求”最后编辑于2020年12月10日）。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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