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宋德祐元年（1275年），元世祖忽必烈下旨侵宋。左丞相伯颜亲率20万大军，从襄阳出发，沿汉水南下，一路势如破竹，克南京、占镇江、陷常州、犯无锡，直指南宋首都杭州。

就在南宋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，当时在福州官衙任职的姚訔因母丧丁忧在宜兴老家，国难当头，毅然而起，约锡山陈炤、武进包圭等，联络四乡义民2万人，于5月某夜克复常州城。

姚訔画像

常州收复的消息传到大宋朝廷，大大振奋了全国军民抗元的信心。南宋皇帝诏授姚訔为常州知州，陈绍为通判，包圭署理武进知县，另派副都统王安节带兵前来协防。

伯颜获悉后，暴怒，率领20万兵马再围常州。常州百姓毫无惧色，一方面加强守城防御，一方面派人突围与文天祥取得联络，请求支援。不料援军受阻于五牧，全军覆没，常州成为孤城。

伯颜攻城50多天仍未占领常州，于是他派南宋降将城下喊话，想用攻心术策反城内将士。将士们不为利诱，严厉痛斥，箭射叛徒，吓得策反者狼狈而逃。

伯颜一计不成，又生一计。他抓来四周百姓逼迫他们堆起土垒，慢慢向常州城逼近。守城军民无法向自己手无寸铁的同胞射击，常州城危在旦夕。

此刻，常州城内粮尽弹绝，士兵们为了气伯颜，将纸剪成大饼的样子大口咬嚼。伯颜暴跳如雷，增调20万兵马，前后40万兵力重围常州。土垒堆到城墙后，元军猛烈发射炮火。常州城墙被炮弹炸塌，伯颜登上城楼，攻入城中。常州军民誓死不降，和元兵展开巷战。深受重伤的姚訔为了不落入元兵之手，毅然跳入火中自焚。陈绍也毅然表示：“离此一步，非我死之地！”杀敌数人后，壮烈殉国。王安节被敌军砍伤了左股，仍然屈着双腿继续杀敌，被生擒后拒绝投降，惨遭杀害。在化龙巷指挥军民抵抗的包圭也被捉，“不屈，大骂贼而死”。

伯颜最后不得不叹：“常州，纸城铁人。”

文天祥在抗元战败后，被元兵押送北上，途经常州时，写下《哀常州》一诗。诗云：“山河千里在，烟火一家无。壮甚睢阳守，冤哉马邑屠。苍天如可问，赤子果何辜。唇齿提封旧，抚膺三叹吁。”以此悼念常州不屈的死难军民。“常州之战”成为史学家所列“影响中国的100次战争”的“临安之战”中最惨烈的一页。

常州市级文保单位浩然亭

姚訔率领军民坚守常州城的英勇事迹，惊天地，泣鬼神。连《宋史》也不得不承认：“功虽不成，千古有生气矣！”明朝天顺七年（1463年），朝廷追谥姚訔为忠毅公，正德年间循岳飞例，在常州城内双桂坊建“忠义祠”，祠后筑“浩然亭”，为姚訔等14位英烈塑神像配祭祀以慰忠魂。1984年，常州市人民政府在人民公园重建“浩然亭”，以纪念姚訔领导的常州军民的抗元斗争。

（作者包立本，原题《人文史话 |常州保卫战：一场惨烈之战 一群忠义之士》，载2020年11月30日“常州日报”学习强国号。）

（市文保中心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