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化遗产为何不尊重“自然”遗产 |
发布日期:2007-11-20 |
恰恰是文化遗产集中度最高的地方,经常有缺乏自然文化的表现,显然,我们对生态文明的理解,我们对自然界的理解,“文化遗产”对“自然遗产”的保护能力,都还需要更长时间的滋养。
可能来自全世界的游客还不太注意,当年皇帝祭天求吉祥以“永延帝祚”的场所天坛,早已成为“人民乐园”。可是这些越来越迷恋天坛“良好生态”的人们,也在注意一个悄然而至的变化,那就是天坛的自然和荒凉越来越少,人工对自然的干预越来越多。天坛内每天集聚的人越来越多,天坛的生态负载力,其实可能是在下降的。天坛这样的文化遗产,却很不注意尊重“自然遗产”,甚至无意中破坏了自然遗产。 这两年我一直在到处大谈我的“学术新发现”:人是离不开生态的,自然萎缩了,人就活得很痛苦。用这个学术观点武装我的头脑后,我看到的许多地方,突然间都有了缺陷。 生物多样性充分的自然生态,才是最好的“自然遗产”。世界文化遗产这样的“文化神圣区”内,也有绿化部门,他们也在精心地保护着、改变着区内的绿化度,但是,我们看到更多的,是对自然和文化的共同破坏。文化的衰落与自然的衰弱,常常是互为表里的,唇亡而齿寒,齿落而唇伤。一个不重视保护自然的群体,往往也不会重视传承文化。按这个道理,文化与自然应当是同病相怜,惺惺相惜,有互相协助和帮理之意,只有处处联起手来,才可能稍富延续生命的能量。可是,现实中,你看得更多的,不是自然遗产在湮灭文化遗产,而是文化遗产在破坏“自然遗产”。 圆明园就是这样一个例子。圆明园过去生态能力不足,上世纪50年代之后,开始种了不少树木。这些树木经过五十多年不被人照顾的自然生长,慢慢地培育出了一片“半天然生态”。自2002年以来,圆明园管理处开始拼命立项,申请经费,大力以科研的名义,以为游客着想的名义,以保护传统文化的名义,“改造”这片难得的美好自然。把长得很好的本地树种视为“杂木”,把长得很好的本地草类视为“秽草”,通通都砍了去,挖了个空。然后,种上从某个国家引进的单一草皮,然后,种上从某个国家引进的单一灌木。圆明园过去不小心形成的生物多样性,由此遭受了一场劫难;圆明园的水土保持能力,由此突然下降;圆明园的自然之美,由此突然下降。 颐和园也是这样的一个例子,可能很多人不知道,昆明湖是京密引水渠的一个“调节湖”。然而,颐和园这几年在拼命清除“杂草秽木”、种植“美树新草”,湖边本来长有极好的芦苇,偏偏要连根挖走,把堤岸硬化,理由是为了保持水质的清洁,实际上,硬化的堤岸才最不利于保持水质的自然活性。芦苇是一些害羞的鸟类的最好的庇护和繁殖场所,这样一来,它们就只能重新找地方;西边的湖里本来种着些荷花,到冬天,雁类和鸭类会在这些湿地的残荷败苇中休憩、觅食,然而,这些地方正在一天天地干净、整洁下去,湖光山色的自然造化之美,越来越趋向单调和可怜。虽然公园的管理处在景区路上搞了许多爱护鸟类的宣传,然而,当一个地方已经留不住鸟类的时候,做这些宣传有什么意义? 天坛也在宣传自己的保护生物多样性上的功绩,也在大谈“尊重本地物种”,然而,天坛的绝大部分地方,上面是百年松树,下面是某种冬天还泛绿的引进草;上面是千年古柏,下面也还是某种冬天还泛绿的引进草;围起来的地方,是单一的草,没围起来的地方,也是单一的草。 实际上,天坛地坛也好,圆明园颐和园也好,植物园、燕园、清华园也好,北京这些相对来说面积较大的文化院落,都可能有心地把自然环境保护得很好,都可以把生物多样性搞得很丰富,都可以在满足文化传承的同时,把自然保育得很完美;然而,恰恰是这些文化遗产集中度最高的地方,经常有缺乏自然文化的表现,显然,我们对生态文明的理解,我们对自然界的理解,“文化遗产”对“自然遗产”的保护能力,都还需要更长时间的滋养。 |
主办单位:常州市文化广电和旅游局(文物局)
地址:常州市龙城大道1280号市行政中心1号楼B座4-6层
电话:0519-85682357 网站地图
技术支持电话:0519-85685023(工作日9:00-17:00)
网站支持IPV6 推荐使用1024*768或以上分辨率,并使用IE9.0或以上版本浏览器